“为什么？”阿阮的声音已然嘶哑。

“你当真以为，你在魏府做的事，我不知道吗？恐怕你不止在魏府这么做过，在别的地方，也会用这样的法子来套取自己想要的消息吧？”落尘毫不在意她的反应。

“原来……你都知道。”阿阮笑了，笑得凄凉，“要是我有选择，我肯定不会这么做。可我没有选择。我从来都没有选择。我还以为，上天让我遇见你，是它对我的仁慈。如今看来，这却是最大的残忍。”

“残忍吗？我倒是觉得，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才是无辜。你应该为柔妃做过不少杀人灭口的事吧？不然你手里怎么会有证据？”落尘冷笑。

“不管你的话是真是假，你若是死在这里，也足够让柔妃紧张一段时间了。”不管阿阮手中有没有证据，她的背叛都已经成为了柔妃的心病。

这么亲近的人都能背叛自己，更不用说其他人了。

对阿阮的利用，已经到此为止了。

“我从来都没有想过，我竟然会败在你手上。当初我就该毫不犹豫地杀了你！”阿阮拔下头上的毒簪，向着林云染刺来。

可她都还没有到林云染身前，就被落尘拦住了。

她的手被落尘狠狠一掰，毒簪刺在了她自己的肩头。

“你对我，当真没有一点情意。”解药就在她的袖子里，可她不想去拿了。

就算是服了解药又如何？她根本就无法活着离开这里。

林云染到这里来，就是为了杀她的。

“我只要一想起那些死在你手上的无辜之人，就对你厌恶至极。”

正是因为了解阿阮的过去，所以落尘才未曾对她动一点心。

不管是老弱还是妇孺，只要能让她达成目的，她从未放过。

毒发作了，她的嗓子里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，难受得不行。

眼前也一点点模糊了，就快要看不清楚这两个人。

她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，却不知道，他从一开始，就知道她丑陋的一面。

阿阮吐出一口黑血，倒在地上，最后的目光还黏在落尘身上，想要看到一丝动容。

但她并没有能看到。

落尘对她，终究是无情的。

哪怕只有一点感情，两个人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。

“我就算是死了，都不会放过你们的！”阿阮再次吐出一口黑血来，彻底闭上了眼睛。

“林姑娘，我们该走了，此地不宜久留。”落尘想要熄灭墙上的灯，但被林云染拦住了。

“等等。”她走到阿阮身边，将她踢开，赫然发现，她的手掌之下，竟然写了一个字。

而那个字，赫然是“染”字。

“临死都还能用这样的法子向柔妃透露消息。”落尘看着地上的字，眉头一皱。

“我方才就注意到她的动作了。”林云染说着，抓着阿阮的手将地上的字抹去了。

林云染最后检查了一下，确定阿阮已经断气，才灭了墙上的灯，拿出了夜明珠引路。

“给你两颗，你看看这暗道通往什么地方，能不能从那边出去。”林云染很好奇这暗道的另一边是哪儿。

落尘点了点头，接过夜明珠向着另一边去了。

时间已经差不多了，林云染也该赶快离开柔妃的寝宫，林云染一出门，就径直回到了丫鬟的房间里。

她才将门关上，风刃就出现在她面前。

“落尘呢？”他还以为落尘会和她一起出来。

“他还没出来？”林云染还以为，以落尘的轻功，很快就能找到暗道的出口了。

就算找不到出口，他也该从柔妃的房间里出来了。

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出现？

难不成是遇见了柔妃的人，被困住了？

“我让他找暗道的出口去了。”

“阿阮呢？”尽管已经猜到了阿阮的结局，但他还是问了一句。

“死了。”林云染已经用各种方式确定了阿阮的死亡。

“那就好。柔妃应该快要回来了，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的好。”风刃担心柔妃会突然回来，她的目光那般敏锐，很有可能会发现不对。

林云染点过头，和风刃一起离开。

两个人才从凤欢宫出来不久，就在约定好的地方遇上了落尘。

“看来你吃了不少苦头。”风刃看到他这浑身是血的样子，就知道他在柔妃手下受了多少折磨了。

柔妃有很多折磨人却又能让人活命的恶毒方法。

“这点伤算什么？”落尘不在意地笑了笑。

“你这是从哪儿来的？”花了这么长的时间，但身上并没有添什么新伤，说明他并没有遇上什么麻烦。

唯一的解释就是，暗道很长，通往了很远的地方。

“柔妃的宫里有一条暗道，一路通往宫外。”落尘回答。

“是不是通向一个破落的院子？那院子的门窗上还有奇怪的锁？”林云染就知道，柔妃房间里的这暗道通往的就是宫外的那个院子。

“那个地方，就是之前阿阮消失的地方？”落尘蓦地找起来了。

“没错，就是那个地方。”林云染听到了不远处的动静，抬头看了一眼，发现是柔妃气呼呼地回来了。

看样子，计划很成功，柔妃被反咬了一口，足够她气上很久了。

要是她看到阿阮死了，心情怕是会更加不好了。

“你们先回去吧，我还得在这里看看热闹。”林云染一下来了兴致，想要看看柔妃气急败坏的样子。

“殿下让我来，就是到这里护着林姑娘的。”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，他不能走。

林云染也没有和他多说什么，转身走进了凤欢宫。

柔妃一进房间就摔了一个杯子，没有人敢接近她，任由她在房间里发脾气。

“瑞雪这个贱人，本宫迟早有一天会杀了她！”柔妃只觉得一股气往头上涌，她原本以为今天能让瑞雪吃瘪，被打入冷宫，她再也不用为瑞雪烦心。

结果却被瑞雪摆了一道。

也不知道皇上是喝了什么迷魂汤，她一哭，皇上的心一下就软了，不管她和惠嫔怎么说，都无法让他相信，瑞雪要害了惠嫔的孩子。

加上惠嫔那个蠢货不小心说漏了嘴，皇上不但没有惩罚瑞雪，反而更加怜惜她了。